刚在里斯本的葡萄牙足球峰会上听完安德烈·维拉斯-博阿斯的发言,感觉这位前切尔西主帅,现在的波尔图主席,脑子里装的足球生意经,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复杂。他抛出的“伊比利亚超级杯”构想,听起来野心不小。
这个想法的核心,是把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豪门撮合到一起打个杯赛。具体来说,就是邀请皇家马德里、巴塞罗那、马德里竞技这些西甲巨头,跟波尔图、本菲卡、葡萄牙体育这“葡超三巨头”同场竞技。一听到这个名单,尤其还扯上了皇马和巴萨,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恐怕跟我一样,对几年前那场“欧洲超级联赛”闹剧的记忆瞬间被唤醒。不过,博阿斯这个版本规模小得多,更像是一个区域性的抱团取暖。
他自己也承认,这事儿不是停留在PPT阶段。他已经跟皇马、巴萨和马竞那边的人聊过了,葡萄牙国内的两个竞争对手本菲卡和葡萄牙体育,自然也打过招呼。葡萄牙足协主席佩德罗·普罗恩萨也知情。这操作挺有意思的,先跟最大的买家通气,再回过头来整合内部资源。他把这称作“波尔图国际化进程中的一个挑战”,说白了,就是想借西班牙邻居的光,提升葡超的品牌价值和商业收入。毕竟,光靠葡萄牙本土市场,天花板实在是太低了。
这种想法不新鲜,这些年,欧洲二线联赛的俱乐部一直在想办法破局。与其在国内跟实力悬殊的对手踢一些关注度不高的比赛,不如主动创造一些有噱头、有流量的强强对话。伊比利亚超级杯,就是这么个产物。对于皇马巴萨来说,赛季前多打几场高质量的热身赛,顺便开拓一下伊比利亚半岛的市场,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。博阿斯说对方“反响不错”,这我倒不意外,商业足球时代,没人会跟钱过不去。
但博阿斯的算盘不止于此,他还提了另一个更具争议性的计划:把葡超的正式联赛搬到国外去踢。
这显然是受到了西甲和意甲的启发,比利亚雷亚尔和巴塞罗那的比赛要搬去美国,AC米兰和科莫也要在海外踢一场意甲联赛。这些消息已经传了一段时间了。博阿斯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他给出的理由很实在,也挺无奈:除了三巨头的比赛,葡超很多场次的观众也就两三千人。但如果把一场普通联赛放到巴黎或者纽约,靠着当地庞大的葡萄牙移民社区,填满一个三四万人的球场“或许不成问题”。
这笔账算得很精明,一边是空荡荡的本土球场和微薄的门票收入,另一边是海外侨胞的热情和潜在的巨额商业回报。怎么选?对于一个俱乐部主席来说,答案可能显而易见。他甚至提到了欧足联主席切费林对此的反对态度,但话锋一转,就把欧盟委员会和体育仲裁法庭搬了出来。这姿态很明确:如果欧足联要阻拦,那我们就法庭上见。
这股风潮,其实早就开始了。意大利超级杯和西班牙超级杯跑到沙特去淘金,已经把“联赛走出去”的口子撕开了。博阿斯的原话是“例外已经被制造出来了,现在其他人也想这样做”。这话听着有点像小孩子吵架时的“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”,但放在职业足球的商业逻辑里,却显得无比现实。一旦开了这个头,就很难再关上门。
我跑了这么多年体育新闻,看着足球越来越像一门纯粹的生意。把联赛搬到海外,本质上是用本土球迷的观赛权,去交换一个更广阔的国际市场。这对于那些身在异乡的球迷来说,当然是好事,能在家门口看到主队的比赛。但对于那些每个周末都守在主场的死忠球迷呢?他们的感受,似乎没被太多考虑。博阿斯的目标是“为了国际曝光”和“更贴近世界各地的支持者”,听起来冠冕堂皇,但背后的驱动力,终究还是商业利益。
伊比利亚超级杯和联赛出海,这两件事本质上是一体两面,都是葡萄牙足球,或者说欧洲二线联赛,在全球化浪潮和豪门垄断下的一种求生策略。博阿斯这位昔日的“狂人二世”,如今坐在主席的位置上,思考问题的角度显然已经彻底转换。他的提议,无论最终能否实现,都清晰地指出了一个方向:未来的足球世界,地理的边界会越来越模糊,而商业的逻辑将渗透到每一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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